
阿桂:很多年前一場車禍,導致一些後遺症,我自己60多歲了,脊椎壓迫神經,也不敢去開刀,深怕復建時間,無法照顧老媽媽,兒子去年腳受傷,工作時被割草機切斷右腳全部腳姆指,雖然痊癒,但是仍然在復健中,也不能久站,所以僅靠他自己微薄收入支持自己的醫療開銷,我先生也在前二年罹尿道膀胱腫瘤切除手術二次,目前控制中,但也是因糖尿病,他僅能盡力照顧自己,兒子說:五次了!五次了每次你都要面對阿嬤送去醫院再回來的折磨,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媽媽在我家走了,心臟沒有那麼強,娘家兩個弟弟和妺妹都早逝,去年弟弟也是得癌過世的,弟弟老婆帶著小孩就回大陸,再也沒有回來,弟弟離世5天左右老媽媽就精神恍惚,白髮人送黑髮人她老人家應該隱約知道弟弟走了,加上母親住的老房子又電線走火,祇剩二片鐵皮屋頂,娘家剩我一個人了,說什麼我都要盡責任!
趨車前往雲林,隨著手機顯示的地圖,前往一處從來沒去過的雲林鄉下,地處偏遠,我們走到巷子內,眼前有位老翁依稀可見腰上圍著護腰,屈著身體,步履蹣跚走過來,等我們到來,我們從台北一早下雲林,雖然過午後,秋後的雲林鄉下算是暑熱,我們帶了一些物資表達一些心意!
這位老翁便是現年61歲「阿桂」的先生,阿桂站立不穩,由先生領我們進入客廳,映入眼簾的是老媽媽躺在靠窗戶邊的一張病床上,煥散的眼神,鼻子插著管,裝著尿袋,手被套著綁著為了防止老媽媽不舒服拔管,雙腳也是多年不良於行,神經已經萎縮癱瘓了,阿桂及先生自己也病痛在身,幫忙老媽媽翻身有限,背部長了痤瘡,深入可見骨,令人看了不忍,但幾次送醫,治療有限,加上每次送醫住院延伸出來的費用,阿桂也己盡力吃不消了,但又不忍老媽媽每次氣喘發作,不願意眼睜睜的看著她如此痛苦不堪而離去,送醫是阿桂能盡最大力的事,雖說老媽媽己失智很少言語,但從母親眼神中透露著求助的眼神,做女兒怎能真正放下,老媽媽僅剩阿桂一個女兒,能夠最後機會的盡孝。


老媽媽也感受到我們的到來,祇能眼神無助的看著我們,我們感受到她受病痛折磨的痛苦,也體會到阿桂及先生的辛苦,
兩位都60多歲,身體也是病痛纏身,阿桂一二十年前因一場車禍,導致後遺症,無法久站,也因為那場車禍,身心受創,領了身心障礙手冊,從那時起,就藥不離身了,前二年又因站立不穩跌倒,手掌撐不穩而骨折,現在手也沒法使力,連照顧老媽媽都翻身拍背,都必須和先生一起合力幫忙完成,而兒子因為工作,右腳被割草機切斷了腳姆指,因此一年多無法工作,沒有收入,花了十多萬的醫療費用,也積欠健保費,現在因為傷疾,不能久站,雲林鄉下又沒有什麼工作,僅能出去外縣市打打零工,自給自足,繼續復健中。
老媽媽領有老人津貼,每月灌食的奶水及看護墊也剛好打平,但每月額外的醫藥包紮費用幾仟元,如果再每次的送急診醫療費用萬把元,今年老媽媽己送醫院急救幾次,有一二次只能請看護幫忙,費用又是一筆,每次都向鄰居親戚借貸,阿桂己真無力負擔,先生也早已沒有工作,身體開過腫瘤兩次,狀況也不佳,僅能拖著身體,兩人平日的所有開銷包括吃喝不敢超過兩百元,就怕有個萬一,老媽媽病情不穩定,不知去那裡求助。住的地方是先生和其兄弟三人共有的老房子,年久失修也是破舊漏雨,房間早已不堪使用,每次外面下雨,屋內就得一桶一桶接水,再來因阿桂和先生都不良於行,也為了方便半夜照顧老媽媽,所以長期以來先生睡覺都緊靠著舖在老媽媽病床旁的地方,阿桂則是睡在客廳的木頭椅子上睡覺,也是因為長期的睡姿不良,導致脊椎受傷,醫生強烈建議開刀,但是阿桂怎可能放下老媽媽而去開刀,術後恢復期很長,又怕手術失敗,到時候老師媽媽怎麼辦,只好暫時把自身健康放一邊,有人建議將老媽媽送療養院,一來除了補助,不足部分,阿桂也無力負擔得起,再說老媽媽的晚年,弟弟妺妹都走了,僅剩阿桂她想盡力去服侍照顧老媽媽。

